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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衡利弊让贤麒麟宫避锋芒居功凤凰殿

  却说秦王嬴政被刺,侥幸拣回一条命,庆幸之余,无比震怒,彻查此事,罪魁祸首乃燕太子姬丹,恼姬丹胆大妄为,发誓报仇雪恨,命大将王翦猛攻燕国,可怜燕国步赵之后尘,以致无数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到处生灵涂炭,暂且不提。

  且说荆轲刺杀秦王嬴政任务失败,身遭惨死,嬴政心里终有阴影,遂大肆加派人手保卫王宫安全,严格查实出入宫禁人等,以防歹人再次行凶,命立姓为禁军总指挥,掌管宫廷生杀大权,若有嫌疑之人,可先斩后奏。立姓欣然赴命,熟悉宫中规矩职责后,认真做起事来。

  这日,嬴政处理完毕朝中琐事,但觉头昏脑胀,身心疲惫,返回寝宫便昏昏入睡。睡梦中,隐约感觉床头立于一人,十分不自在,睁眼来看,床边果然站于一人,只见那人披头散发,邋遢不堪,定睛细瞧,顿时大吃一惊,如何能不认得此人是谁,正是几日前刺杀自己的荆轲,荆轲已然抬起头来,眼神诡异邪魅,正死死看着嬴政,嬴政吓得心肝砰砰直跳,颤道:“你,你还没死”?

  荆轲冷冷一笑,鄙夷道:“我任务还没完成,难以向太子交差,愧对燕国臣民,怎能轻易死去”!

  嬴政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荆轲道:“自是来索你命了”。

  嬴政道:“寡人与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杀你之人乃你的好友立姓是也,你该去找他报仇,为何来找寡人”!

  荆轲道:“你将我尸身碎尸万段,何等残忍,敢说你是无辜的”!

  嬴政闻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那日确实将荆轲尸体剁碎,眼前只怕是他的鬼魂作怪,却又那么真切,难辨真假,敷衍道:“大侠,你就放了寡人吧,安心去吧,明日寡人便命术士作法,替你灵魂超度,早归极乐世界”。

  荆轲蔑视道:“哼,说得到轻巧,这未免太便宜你了吧”!

  嬴政道:“那你想怎样,有什么要求寡人一应满足你”。

  荆轲厉声道:“我要替燕国死去的无辜百姓,替天下遭你蹂躏的苍生讨一个公道”!

  嬴政垂然道:“这与寡人何干,为何归罪于寡人”!

  荆轲道:“你还敢花言巧语,你这个暴戾贪婪之人,你可知天下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发动多少战争,搞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流离失所,你当真罪恶滔天”!

  嬴政辩道:“大侠此言差矣,自古弱肉强食,寡人若不奋发图强迟早被别人消灭,那时又有何人来垂怜寡人,适者生存,天道轮回,如何怪得寡人”!

  荆轲道:“任你百般狡辩,你总归手上沾满了太多鲜血,你有什么权利去决定他人的生死”?

  嬴政叹道:“寡人也是迫不得已呀,荆大侠自然知晓,诸侯各国百年来互相攻打,天下战乱已久,死伤臣民百姓何止千万,与其任由发展下去不管,不如趁早结束战乱,天下一统,我等子民才可安居乐业,过上幸福生活”。

  荆轲道:“纵然如此,也轮不到你来主宰这个世界”!

  嬴政道:“寡人只是依心而行,顺应天命,寡人若撒手不顾,天下又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荆轲斥道:“嬴政,你居心叵测,谋权篡位,本是虚伪猥琐之人,也敢妄谈天命”!

  嬴政惊道:“大侠何出此言”?

  荆轲冷笑道:“好,我来告诉你,你本商贾之家,下贱之人,只因那吕不韦浪荡成性,媾和赵姬,生下你这么个孽种,又使计助你登上王位,你才乌鸦变凤凰,此等丑陋之事,别以为我不知,你就算瞒过天下人,也休想瞒过我”!

  嬴政闻语犹如晴天霹雳,气急败坏道:“你,荆轲你个龌龊下流之辈,竟敢污言秽语诋毁污蔑寡人,寡人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荆轲接着道:“你为巩固王位,谋杀宗族王室,诛杀亲弟弟成蟜,可见狠毒之心”!

  嬴政咆哮道:“荆轲,你不得好死”!

  荆轲道:“我一死不足惜,嬴政,你等着吧,我定要将此事告知天下人,让天下人耻笑唾骂你,讨伐攻打你,让你身败名裂,还要你的子孙男的世世瘾盗,女的代代为偿,哈哈哈”!

  嬴政好歹血性男儿,听荆轲如此诅咒辱骂自己如何能忍,心中怒火万丈,蓄力猛朝荆轲扑去,却扑了个空,惊醒来,面前哪有半人身影,抚抚额头冷汗,始知南柯一梦。

  却说荆轲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当年巨商吕不韦游赵,于邯郸识得一人,名叫异人,异人本秦孝文王之子,于赵为质,吕不韦窥得其中商机,认为此人奇货可居,遂献美人计,将自己心爱姬妾赵姬送于异人,异人如获至宝,陷于赵姬美色,对赵姬宠爱有加,爱不释手。却说赵姬与吕不韦旧情未断,二人经常密会思通,时日既久,赵姬产一子,名曰政,为免东窗事发,事情败露,二人商议密谋,巧令爱子认异人为父,此事不为人知。

  经吕不韦周旋之下,后异人归国,认华阳夫人为义母,易名子楚,其父安国君暴薨,子楚得已顺利继承王位,是为秦庄襄王。秦庄襄王即位之初,大赦天下,施恩布惠于子民,深得秦国臣民爱戴,持政三年,亦暴毙,其时赵姬与嬴政俱已归秦,吕不韦扶嬴政为秦王,赵姬为王后,念嬴政年幼,独揽朝中大权。

  嬴政私下曾听生母赵姬说过生身父亲乃相国吕不韦,嬴政无比惊骇,赵姬言道千万保密,嬴政唯诺,却始终为此事困扰,终日提心吊胆,害怕所拥有的一切随时化为云烟,欲望之心愈甚,性格愈益扭曲畸形。嬴政渐长,明晓权谋,不甘心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借机夺权,大肆血洗王宫,排除异己,王位逐渐稳固。嬴政有一位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叫成蟜,受封长安君,乃秦国正统血脉,嬴政外来之人,一直为此事忧心,自知始终是个威胁,苦无良机将他除去,永消心头大患。适逢赵国天灾大旱,秦国趁机攻打赵国,成蟜主动请缨,愿立战功,嬴政遂以成蟜为主将,桓齮为副将,领军出征。

  话说桓齮本秦宫中一名领兵亲卫,在嬴政争夺权力,铲除异己时出过大力,深得嬴政信赖,被嬴政视为心腹,此番命桓齮攻赵,明则指导督促长安君成蟜,实则监视操控成蟜,意在乘机除之。却说桓齮替嬴政做事,目睹嬴政手段残忍,心机毒辣,渐渐反感厌恶嬴政为人,心中早有反意,只是深藏心底不为嬴政察觉。一次偶然机会,桓齮不知从何得知嬴政王位得之不正,身世来历不明,查之一切皆是巨大阴谋,全因吕不韦偷梁换柱,纳妾盗国所致,惊骇之余,无比愤怒,暗暗酝酿计谋,伺机欲将秦王除去,见嬴政大权在握,党羽丰满,始终不敢轻举妄动。正逢长安君成蟜与己出征,成蟜乃秦室正统,又仁慈宽厚,正是最佳人选,桓齮思忖良机已至,将嬴政之事俱言密告成蟜。成蟜征战之初,本安分守己,乐于现状,无意争夺哥哥王位,只因年方十七,血气方刚,听闻此等巨大阴谋,无比惊骇,如何能够容忍异类窃取祖宗基业,祸乱朝政,桓齮好言相劝,成蟜冲动之下,听从计谋,冒然果断起兵造反,反攻咸阳。早有奸细急报秦王嬴政,嬴政惊喜交加,暗道弟弟果然早有反心,正合心意,正好借口将他除去,于是命大将王翦领军十万,前去剿灭叛乱。成蟜毕竟年轻,怎是悍将王翦对手,两军相遇交锋,终因寡不敌众,被王翦轻易击败,成蟜战乱中也被捉住,随即枭首示众,部下三万余众尽皆连坐斩首,王翦凯师回朝。

  嬴政得闻胜利消息,无比喜悦,犒赏三军将士,慰劳满朝文武,从此政途一片坦荡,再无人敢与之悖逆。却说桓齮见王翦大军来袭,料不能敌,大势已去,临阵倒戈,反助王翦一臂之力。及至嬴政论功行赏,清算叛逆,桓齮毕竟老成,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嬴政终不怀疑是桓齮作梗,更言桓齮平乱有功,大加封赏,委以重任,时至桓齮多年后再次攻赵。

  后桓齮兵败逃燕,这才有人举报当年桓齮泄密,蛊惑成蟜反叛,嬴政这才明白那桓齮早知自己身世秘密,此乃嬴政一块心病,更是原则底线,惊叹桓齮隐忍耐力之强,兵败失地事小,一旦桓齮乱嚼舌根后果不堪设想,遂周国发出通告,不惜一切代价捕获桓齮。所幸桓齮逃燕,只将此事说于高渐离荆轲二人,二人一直保守秘密,外人始终并不知晓,连立姓也被蒙在鼓中。

  嬴政惊醒过来,愣愣缓和半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那荆轲已经知晓自己身世秘密,那樊於期更不知说与多少人知晓,那立姓是否也已知晓?思来想去,心烦意乱,夜深人静,再也无法入眠,遂召二妃嫔市寝,以慰心藉。

  次日三竿,嬴政仍在熟睡之中,护有内侍匆忙来报:“大王,不好了”!

  嬴政被人搅了美梦,十分窝火,极不情愿眯起眼睛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奴婢道:“胡亥公子恶病,性命垂危”!

  嬴政猛地坐起身来,惊道:“你说什么”?

  奴婢急道:“昨天夜里,胡亥公子突发高烧,至今昏迷不醒”。

  嬴政怒道:“为何现在才来告知寡人”?

  奴婢颤巍巍道:“本以为公子寻常头疼脑热,不敢惊动大王,哪知今日一早服用药物后不见好转,反而加重,这才告知大王”!

  嬴政呵斥道:“庸物,快请太医,寡人这便前去”!

  奴婢道:“诺”!

  却说公子胡亥乃嬴政幼子,今年方才三岁,乖巧可爱,因其母胡姬生得美丽端庄,备受嬴政宠爱,嬴政爱屋及乌,亦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自胡亥降生,赐其麒麟宫,供其母胡姬与胡亥居住,意显器重。胡亥长至三岁,未曾疾病缠身,不知今日为何有此劫难。

  嬴政喝走奴仆,不敢迟慢,甩开身上二妃嫔,慌张起身,稍稍整理衣冠,火速赶往麒麟宫,欲一探究竟。

  众奴见秦王到来,慌忙跪拜,有人唤道:“大王驾到”,众官纷纷避让。

  嬴政自不理会这些下人,快步径入内榻之中,但见爱妃胡姬一旁抽泣哽咽,两名丫鬟伺候垂泪,太医夏无且已在床边俯首诊脉,嬴政三步走至床榻,看床上一人,不是爱子胡亥是谁,只见他双眼紧闭,睫毛细长,嘴唇发干,面色愠青,显是身染恶疾,见夏无且收手来,急切问道:“夏太医,公子病情如何”?

  且说夏无且本魏国之人,早年刻苦钻研医术,遍览古今医书药方,医术十分高明,一手妙手回春功夫无人能及,替人看病尽皆药到病除,世上没有他看不好的病。夏无且从小立志,以后做一名合格的医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从医以来,走遍诸侯各国,一日巧蒙高人传授指点,医术大增,所到之处,医好无数病残老弱,人人称赞颂扬。后来行至秦国,恰逢秦王嬴政得病,宫中数百名医官不能治愈,有闻夏无且威名,夏无且被请至王宫替秦王嬴政治病,夏无且用心瞧来,谨慎用药,只得三日,嬴政病愈,身体恢复如初,嬴政龙颜大悦,赞叹夏无且医术高超,大加封赏,及至夏无且告辞离去,嬴政借口惜才之名,硬把夏无且留在宫中,时至今日。夏无且非贪恋功名之人,纵使心忧天下疾苦,王宫把守森严,苦无法脱身而去,时日既久,也安心在宫中住了下来。

  却说秦王嬴政幼时因受风寒,湿气入体,初时不曾察觉异样,后来症状渐渐显现出来,每至阴雨天气,小腿膝盖隐隐发痛,疼痛难忍,得夏无且配制膏药,敷在膝盖上,疼痛暂缓,是故嬴政十分依赖夏无且,常常令他陪伴身侧,正所谓医者父母心,看嬴政疼在腿上,夏无且痛在心里,便欲研究一种秘方,彻底根治嬴政顽疾。

  却说那日荆轲刺杀嬴政,夏无且替嬴政敷药按摩完毕,刚好陪伴嬴政身边,因见荆轲中途突然行刺,慌乱中生智将药箱掷出,救了嬴政一命,事后获嬴政封赏黄金两百镒,也是意料之中之事。宫中平安几日,不料这日一早宫人慌张来请,言道公子胡亥重病,夏无且不由多想,拎起药箱赶往胡亥住处,替胡亥瞧病之际,适逢秦王嬴政到来。

  夏无且微微摇摇头,无奈叹口气道:“小臣行医多年,什么病都见过,唯独公子所患之病实在怪异,小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嬴政闻语心中一凉,急道:“究竟什么病,连你也医治不了吗”?

  夏无且道:“小臣查不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束手无策,公子他恐怕……”。

  一语未必,旁边胡姬早已啜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儿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痛至深处,一语哽咽,竟昏死过去,幸得丫鬟搀扶才未跌倒,嬴政忙喝道:“住口”,又道:“一定有办法的,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治好他的病的,治好了寡人封你作万户侯”!

  夏无且道:“臣无能无力”!

  嬴政怒道:“你倘若治不好他的病,寡人诛你九族”!

  夏无且也不畏惧,也不言语,任由嬴政数落。

  嬴政静看夏无且面无表情,知道他所言非虚,恐怕当真无力回天,不由探下身来,满是怜爱抱起爱子胡亥,伸出粗糙手掌去抚摸胡亥稚嫩脸蛋儿,抚至额头,果入火球一般滚烫,嬴政自知爱子此刻承受巨大痛苦,心如刀割,嬴政痴痴望着胡亥,父爱展露无遗。

  却说立姓此次于秦受封官位,虽只是一个侍郎,表面上看起来与他在燕国之时的婉宁侯差得多,实际上份量极重,含金量极高,绝非昔日可比。秦王又让立姓自选一块宫中宝地,作为日后起居之所,立姓本不奢求太多赏赐,无奈煌煌圣谕,立姓不得推辞,只得接受,只好宫中择一处风景,只是事发突然,未免仓促,既便秦王命工匠火速重新修葺整改,也非三日之功,立姓不能立马入住,几日来住在宫中别院,时常宫中走动,熟悉地形,结交朋友。这日清晨巡逻视察之际,惊闻公子胡亥重病,早知胡亥乃秦王爱子,心下寻思:我毕竟初来王宫,根基不稳,虽立大功,秦王仍对我顾虑重重,得想个法子让秦王信任倚重才行,如今机会来临,那胡亥也不知得了什么病,谅我浅薄医术,或许治得好他也不好说,且去瞧瞧去,医不好并不打紧,若果真医好公子,秦王定对我刮目相看。心中主意已定,将手头工作交接好,命一小厮领路,径往麒麟宫。

  立姓来到宫门前,见群臣垂头丧气,议论纷纷,已猜之七八,旁听得知胡亥仍旧病重,连夏太医也干着急,纵使神仙也回天乏术,立姓心中喜忧参半,稍作犹豫,唤侍卫通报秦王,替胡亥瞧病。

  嬴政等人沉浸悲痛之中,忽有侍卫来报:“提邢侍郎立姓求见”!

  嬴政正于痛心之时,还道少英侯有公事禀报,哪当回事,一口回绝道:“没看寡人正在忙吗,赶走他,不见”!

  侍卫道:“诺”!回头欲走。

  嬴政拦道:“慢,可知他来干什么”?

  侍卫回道:“好像说是要替公子瞧病”。

  嬴政喜道:“他也会医术?你干嘛不早说,快让他进来”,侍卫领命,退出回报立姓。立姓得了宣旨,整理衣角,深吸一口气,昂然踏入大门。

  立姓既入,走至内室,已然看见众人殷切期待眼神,此时胡姬夫人已经醒转,一旁还有夏太医、嬴政等人,嬴政见立姓进来,迎上去道:“爱卿,你可来了,听说你也会瞧病”?

  立姓回道:“臣幼时学得皮毛,略知些许医术”。

  嬴政还道立姓谦虚,忙道:“时间宝贵,快别多说了,爱卿快瞧瞧寡人幼儿得的什么病吧”!说着将胡亥抱向立姓。

  立姓道:“大王可将公子放在床上,小臣仔细瞧瞧便可”。

  嬴政忙道:“好好,寡人听你的”,说罢转身将胡亥轻轻放在床头,稍稍避开。

  立姓见状,更不迟疑,走至床边,轻轻坐下,装模作样将右手搭在胡亥脉搏上,刚一接触胡亥皮肤,立觉一种怪异力量排斥,差些被震开,立姓脸色微变,一闪而过,不被嬴政等人察觉。立姓探了一会儿,又用左手摸胡亥额头,只觉滚烫难耐,心中诧异不已。

  立姓虽对医理一知半解,幼时确在无极中跟随姬宗学过理论,下得山来,又与无名老者相处一些时日,那老者倒是对医术颇为精通,只怕这夏无且也难及一成,立姓耳濡目染,自然有些收获,后来在燕国蓟都替荆轲疗伤,虽然当时明了荆轲伤势,可以直奔病症,总结下来,总归有些门道。此刻查看胡亥病情,心下纳罕:这胡亥公子脉搏时跳时止,时快时慢,身体忽冷忽热,忽阴忽晴,绝非感冒发烧,普通病状,只怕异物入侵,邪祟作怪,我得寻出怪物方可。立姓本仙灵之物,自与普通人不同,可轻易进入三维空间,事已至此,立姓别无他法,暗使法术开了阴阳眼,直入异度空间。

  立姓睁眼看来,立时大吃一惊,只见胡亥身上附有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荆轲。

  却说荆轲含冤郁郁而终,虽然身死,魂魄离身,只因心中有未了之事,却不去那阴间投胎转世,鬼魂一直逗留阳间已有三日。荆轲阴魂不散,昨夜去寻那嬴政复仇,只是嬴政春秋正盛,阳气太旺,无法入侵,败兴而归。荆轲壮志未酬,怎能甘心,缠身嬴政不成,魂魄行至嬴政爱子住处,因见胡亥孱弱,又附在胡亥身上,以致胡亥大病,夏无且等人朴素之身,怎能医治。

  却说立姓入了阴阳,与荆轲同处一个空间,荆轲自然发现立姓,见立姓凭空出现,无比震惊,不解立姓为何能入冥界,有这等天赋能耐,哪想得到他会突然出现,也顾不得杀身之恨,疑道:“你怎么进得来”?

  立姓自知和荆轲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之人,淡淡道:“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不是凡人”!

  荆轲惊道:“你不是凡人?那你是谁”?

  立姓道:“我乃仙灵至尊,不归尘世所属,来无踪,去无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荆轲惊地长大嘴巴,道:“怪不得”!若有所思道:“起初见你身受重伤,身体却可以迅速自动复原,那时我便起疑,还道你果真有异常本事,原来你非我种类,只怪当时被你花言巧语蒙骗过去,此后种种反常,我也信以为真,你骗得我好苦啊”!

  立姓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可悲你太过愚蠢”。

  荆轲眼前往事历历在目,终于明白一切,立姓能变作秦舞阳也不足为怪,刺杀秦王失败也在意料之中,怒道:“亏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兄弟对待,你竟如此狠心”!

  立姓道:“所以说你太傻”!

  荆轲道:“那二弟呢”?

  立姓道:“你说高渐离,他也只是我的一个棋子”!

  荆轲道:“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非凡人,又有异人之能,为何不做一个好人,为国家社会多做贡献,非要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立姓道:“世人都是些虚伪奸诈之辈,我为何要帮助他们,被约法枷锁束缚,不如游戏人间,随心所欲,岂不痛快”!

  荆轲道:“你这样对得起自己吗,你哥哥为什么不这样做,他比你强上百倍”!

  立姓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荆轲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下作败类,无耻之徒,当真丧心病狂之极,你不得好死”!

  立姓道:“你骂够了没有,你死掉了不去投胎反而魂魄附在人家小孩子身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是我杀了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荆轲自知不是立姓对手,虽对立姓恨得牙痒痒,几日来不曾去找立姓,此刻被立姓讥讽,难以忍受,冷笑道:“那你吃我一掌”!说罢“呼”地一掌朝立姓劈来。

  立姓微微一笑,抬手随意接住,轻易化解虚无,道:“你忘了,你的功力还是我的呢,居然敢和我硬拼”!说罢猛然运力,将荆轲击出五丈之外。

  荆轲心死如灰,暗叹自己技不如人,以致小人行道,此时又有何法,恨恨道:“你等着”!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立姓道:“我等着呢……”,见荆轲遁去,狂笑一声,也不去追,自知荆轲鬼魂离身,公子胡亥身体自然康复,思忖耽误时候已久,忙收了法术,回到现实中来。

  却说嬴政等人见立姓把脉胡亥,起初有些耐心,后来见立姓一动不动,一直保持原样,渐渐失却耐心,转而问话也不理会,还道立姓也着了魔,举足无措之际,瞧见立姓眼皮一眨,手指稍动,似乎又活了过来,嬴政忙问道:“爱卿,你怎么了”?

  立姓看看众人疑惑神情,解释道:“一时入了神,臣没事”!

  嬴政担心爱子病情,顾不得细究,急道:“小儿之病,可能医治”?

  立姓黯然道:“大王公子之病因邪祟入体所致,已然病入膏肓了”!

  嬴政闻语失声道:“啊”!胡姬夫人亦是又差点晕倒。

  立姓忙道:“大王莫急,公子虽然身染恶疾,并非不能医治”!

  胡姬惊醒,嬴政转而为喜道:“爱卿说得可是真的,你当真有办法吗”?

  立姓道:“臣不敢欺骗大王,那邪祟乃荆轲鬼魂,他死后怨气不散,附在公子身上,所以招致病魔,方才小臣与荆轲搏斗,已经他魂魄驱走,不敢再来”。

  夏无且等人听立姓说些莫名其名鬼话,不明所以,还道立姓胡说八道,暗自责怪立姓太过莽撞,欺诳秦王。而嬴政昨晚亲历荆轲魂魄缠身,此刻听立姓言之凿凿,却是深信不疑,恼恨荆轲胆大妄为之余,惊叹立姓竟有通天本领,竟能驱赶鬼魔,心中不由对他欣赏有加,所幸爱子无恙,感激道:“爱卿真乃神人也,竟有如此高超医术,寡人在此多谢了”!

  立姓忙道:“小臣惭愧,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承受大王如此美誉”!

  夏无且作为一个医生,听秦王如此盛赞立姓,心里别提什么滋味,开口道:“大王真乃福星高照,公子爷病魔得除,当真可喜可贺”!又对立姓道:“公子何时能够醒来,有何注意事项”?

  立姓应道:“少时便醒,夏太医再开些普通退烧药,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夏无且道:“如此最好”!

  嬴政笑道:“哈哈哈,寡人今日十分高兴,大家都别走了,中午留在这里一同吃饭吧”!

  众人道:“谢大王”!

  嬴政道:“众爱卿不必多礼,便跟家常便饭一样”,又道:“传令下去,吩咐御膳房安排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速速备上”。

  奴仆领命:“诺”!

  众奴早把方桌铺开,秦王嬴政稳坐首席,左右两侧分别为夏无且、立姓,然后群臣轮流落座,饭菜未至,公子胡亥倒是率先醒来,睁眼嗷嗷大哭,众人忙凑过来瞧视,知公子能哭出来病症基本上就好了,又赞叹立姓果然医术高超,立姓谦虚礼让。夏无且亦开一张药方,命人抓了药材前去煎服,众人挑逗胡亥一会儿,奴仆报告菜肴烹饪完毕,可以享用,于嬴政指使下,众人重新回座,胡姬亦将胡亥抱去了。

  众人正襟危坐,看那满桌珍馐,有猩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胶、鱼翅、银耳、果子狸、鲥鱼、广肚、啥什蚂、鱼唇、海参、龙须菜、大口磨、川竹笋、赤鳞鱼、干贝、蛎黄、乌鱼蛋等等。俱是珍稀之物,外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看来今日不光有眼福,更有口福了。

  菜品已齐,唬得众人大开眼界、直咽口水,嬴政笑呵呵道:“还等什么,开吃吧”!

  众人心中向往,面上却是惶恐不已,不敢乱来,嬴政道:“都不要这么拘束嘛,举国同庆的日子里,大家都开心一点”,说着夹一块鱼翅放在立姓碗中,亲切道:“爱卿尝一尝,看味道怎么样”?

  立姓忙道:“谢大王”,夹起鱼块放在嘴中咀嚼一会儿,赞道:“果然难得一见的美味,入口鲜嫩酥香,入喉却又回味无穷,肉香四溢,甚妙,甚妙”,说罢又夹一块鱼翅放入口中。

  众人见立姓开了头,这才放下心中戒备,气氛顿时缓和,众人活动筋骨,准备胡吃海喝一餐。

  众人便欲入味,忽见一名卫兵慌张跑来,急报:“大王,不好了,又出事了”。

  嬴政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卫兵喘道:“栎阳公主,公主她从马上跌下来了”!

  嬴政起身,惊道:“怎么回事,公主有没有事,快说”!

  卫兵恐慌道:“公主伤势十分严重,大王快去看看吧”!

  嬴政怒骂道:“混账,怎么搞得,连顿饭都吃不好”,随即转向众人道:“众爱卿暂且用餐,寡人去去就来”!

  众人见此紧急情况,知道事态严重,虽嬴政嘴上说得轻飘好听,都不是傻子,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哪敢留下,忙道:“臣等陪大王一起去看看吧”!

  嬴政沉吟道:“也好,只是扰了大家兴致,那咱们快走吧”!说罢大步迈出,立姓夏无且等人不敢迟疑,忙跟在秦王身后,留下满桌山珍海味,白白浪费,还有胡姬夫人照顾幼子胡亥,一干闲杂人等。

  且说栎阳公主亦是秦王嬴政的女儿,今年方才七岁,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娇俏可人,其母华氏早故,幼时喝奶麻乳织长大,虽为女儿之身,栎阳公主却似男儿心性,活泼开朗,聪明伶俐,秦王嬴政早得爱女,异常欢喜,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呵护备至,如有需求,一律满足,即便天上的星星也能帮她摘下来,对她宠爱之情不亚于胡亥,在她三岁时,单独为她建造一座宫殿,名曰凤凰殿,作为生日礼物,秦王溺爱之情可见一斑。

  嬴政等人急匆匆赶至凤凰殿,不见公主身影,揪住一奴仆,责问公主何处,那奴仆吓得两腿发软,言道公主已被仆从抬至闺阁之中,嬴政甩开奴仆,直朝闺房奔去。

  入了闺门,嬴政已然看见床榻那边几名女仆手忙脚乱做些什么,不假思索,径扑了过去,扯开围挡,爱女赫然坐卧床上,但见她斗大汗珠从额头滑落,和晶莹泪珠交融,顺脸颊而下,紧咬嘴唇轻轻呻隐,显然极大苦楚,再看她裙角掀起,露出白皙小腿,小腿上血痕斑斑,渗透皮肤之外,格外肿大,栎阳公主小手托着膝盖,见嬴政到来,委屈道:“爹地”!

  嬴政忙应道:“爹地在呢”,怜爱地看着幼女,柔声道:“这是怎么了乖女儿”!

  栎阳公主一听似乎更委屈,“哇”地一声哭出来,嬴政忙纵身将爱女搂在怀里,手抚爱女秀发道:“不要怕”,对外面高声吆喝道:“夏太医,立姓爱卿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

  夏无且朗声道:“此乃公主闺房秘室,臣等进去恐怕不方便”!

  嬴政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干嘛,快进来,替公主治伤”。

  夏无且立姓这才忐忑入内,嬴政见二人进来,将爱女轻轻放在床头,背靠枕绣上,道:“快过来看看公主伤势如何”。

  二人走近床榻,立姓看时,但见床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稚气未脱,双眸黝黑,只是眼中泛着泪水,娇滴滴甚是可怜,再看她小腿肿胀模样,显是受了外伤,自己不在行,瞥见夏无且看得认真,恭维道:“夏太医,请吧”。

  夏无且也不多语,把立姓说话当作耳边风,自俯下身来用手轻轻按住栎阳公主腿侧,问道:“疼吗”?

  栎阳公主呻吟一下,道:“疼”。

  夏无且换一个地方又捏一下,道:“这儿呢”?

  栎阳公主道:“也疼”……

  嬴政看夏无且渐入佳境,栎阳公主自是有救,心中担忧稍解,瞅瞅那边几名宫女缩手缩脚,厉声道:“说,怎么回事”!

  众宫女初见秦王到来,早已退在一边,此时听嬴政问话,扑通跪倒道:“小公主她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

  嬴政逼问道:“胡说八道,公主好端端地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究竟怎么回事,快说”!

  女婢结巴道:“奴婢,奴婢不知”!

  嬴政喝道:“还敢饶舌,不老实交代割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

  众宫女吓得说不出话来,匍匐在地上直直颤抖。

  嬴政见状,自知淫威之下此等贱婢宫娥不敢隐瞒,问道:“寡人问你,教公主骑马的师傅去哪了”?

  女婢道:“昨日便不在了”!

  嬴政道:“去哪了”!

  女婢道:“说是临时有事离开了”!

  嬴政怒道:“寡人问去哪了”!

  女婢道:“奴婢实在不知”!

  嬴政见从宫女口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却被搞得一肚子火气,索性不再询问。

  却说栎阳公主今日遭遇,并非无端而起,且说栎阳公主向来要强,几日前忽然对骑马产生了极大兴趣,嚷着非要骑马,伺候公主的丫鬟奴婢见公主尚且年幼,不敢擅自做主,上报秦王。秦王嬴政认为女孩家本应学些琴棋书画,女红针织,知书达理,温婉优雅,不应该沾染这些粗狂秽物,平时好言相劝,但是娇宠惯了,栎阳公主恃宠而骄,耍起性子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常常惹得嬴政头疼发懵。嬴政权衡之下,寻思公主一时兴起,过了这个劲头也就罢了,由着她倒也无妨,便请咸阳城中最好的邓师傅教她骑马技术。栎阳公主本来聪慧好学,邓师傅教了几日,颇有收获,自以为学得精通。昨日邓师傅家中老母生病,邓师傅临时告假三日,不想今日栎阳公主兴致未尽,一早命人牵来骏马,在只有几名女仆看护情况下,于庭院中私自骑玩,马背上玩得正嗨,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一时失足,竟重重摔了下来,当真飞来横祸。

  却说夏无且替栎阳公主验伤,秦王嬴政质问众宫女,立姓聊赖之际,闺房中随便瞧瞧,一瞧不打紧,却无意看到那边屏风苇帘角落里躲有一人,那人不是别人,还是荆轲,只见荆轲正探着身嘿嘿偷笑,二人目光相遇,荆轲只觉立姓眼神凌厉,暗道不妙,又被立姓小儿发现,自知不敌,拔腿就跑。

  且说立姓发现荆轲行踪,惊疑之下,随即明白,公主这腿伤肯定还是他捣的鬼,犹豫之时,见荆轲忽然逃跑,更不迟疑,不理会嬴政等人,大喝一声:“恶贼,哪里逃”!飞身而起,追赶荆轲而去。

  却说栎阳公主受伤正是荆轲所为,且说荆轲迫害胡亥性命不成,被立姓打得落荒而逃,怎能甘心,心中恶气怎能咽下,魂魄逃至凤凰殿外,看栎阳公主马背上娇笑嫣然,天真无邪,对比自己窘况,内心受到强烈刺激,生一毒计,遂将阴魂附在公主身上,故意摇晃,致她落马残废,才长舒一口气,心情稍稍平复,荆轲得手之后,不敢长久逗留,魂魄离了身躲于阴暗之处享受着胜利果实,及至嬴政等人到来,不料仍被立姓发现。

  立姓疾追荆轲,荆轲轻功脚力怎能比上立姓,眼看立姓追上,自知逃跑无望,停下脚步,回头悠悠道:“追了我这么久,你累不累”?

  立姓亦驻足笑道:“你累不累”?

  荆轲道:“是有些累了,所以停下来歇歇”!

  立姓道:“我也是”!

  荆轲道:“追我干嘛”?

  立姓道:“你说呢”?

  荆轲道:“杀我吗”?

  立姓道:“明白就好”!

  荆轲挑衅道:“可惜我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能杀我第二次么”!

  立姓淡淡道:“有何不可”?

  荆轲面色一惊,道:“什么意思”!

  立姓道:“虽然你身死,总有三魂七魄吧”!

  荆轲惊道:“你想灭我魂魄”!

  立姓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怪不得我无情了”!

  荆轲冷冷道:“说得你多仁慈一般”!

  立姓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找这女孩作祟,她还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知道我最讨厌欺负小女孩的人了”!

  荆轲道:“哼,少假惺惺作态了”!

  立姓道:“你这是为了报复吗”!

  荆轲道:“你以为呢”!

  立姓道:“这样可以让你好受一点吗”?

  荆轲道:“不错,我就是喜欢这种快感,我还要继续报复下去,搞乱整个咸阳宫”!

  立姓道:“你这是在做梦”!

  荆轲道:“你要阻止我吗”?

  立姓道:“这不明摆着嘛”!

  荆轲道:“你为什么不能醒悟,非要替秦王做一名走狗”!

  立姓道:“你错了,执迷不悟的人是你”!

  荆轲道:“好吧,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次我没有附在那女孩身上,你仍能看见我”!

  立姓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不过将死之人,明不明白无所谓了”!

  荆轲道:“你当真要杀我”!

  立姓道:“是的”。

  荆轲道:“没有回旋余地”!

  立姓道:“没有”!

  荆轲道:“你不念我们往日兄弟之情”!

  立姓道:“本来我是念的,本想放你一马,可你说过我们早已恩断义绝,这是你逼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荆轲凄然道:“那你来吧”!

  立姓不再犹豫,“倏”地出掌,荆轲一声不吭,至此终于魂飞魄散,做了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轮回,看那落叶飘零,尘埃飞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地为之动容……

  立姓消灭荆轲,感伤片刻,转即回身,折返凤凰殿。

  嬴政见立姓回来,忙迎上去道:“爱卿方才去哪了”?

  立姓应道:“去追荆轲了,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和大王打招呼私自离去,望大王恕罪”!

  嬴政疑惑道:“追荆轲?难道他又来了,追上了吗”?

  立姓道:“追上了,臣已彻底消灭他,再无后顾之忧了”!

  嬴政道:“如你所说,公主意外受伤也是荆轲暗中使坏”!

  立姓道:“不错,先前荆轲谋害胡亥公子不成,转即又来伤害公主,着实可恨”!

  嬴政道:“爱卿所言极是,他胆敢三番五次伤害寡人的家人,竟有此歹毒之心,生前枉为世人钦佩侠义之士”!又道:“他果真不会再回来了”!

  立姓道:“微臣方才与他激战,打得他魂飞魄散,形神俱消,灵魂注定一世漂泊,决计回不来了,大王大可安心”!

  嬴政长舒一口气道:“寡人刚才见天地变色,乌云蔽日,还道马上狂风暴雨,现在又云消雾散,万里晴空,原来是爱卿之功,爱卿辛苦了”!

  立姓道:“微臣不敢”,又道:“公主伤势如何”?

  嬴政叹道:“挺严重的,夏太医说是小腿骨折,已经帮公主包扎好了,往后还要看恢复的怎么样,说不来就永远瘫痪了,一辈子起不来”!

  立姓忧道:“竟如此严重”!

  嬴政道:“爱卿博闻强识,可有什么奇术妙方,挽救公主”!

  立姓瞧瞧旁边夏太医,寻思之前已经让他折了面子,夏太医劳苦功高,可不能再抢了他的风头,让他难堪,便道:“微臣医资浅薄,对骨肉外伤更是外行,不敢胡乱诊治,夏太医久从医历,经验颇丰,公主之伤,非夏太医不能医治,自然依夏太医所言,微臣爱莫能助”!

  嬴政叹道:“我苦命的儿啊”!

  一旁夏太医道:“公主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等伤痛,当真命苦啊”,又道:“我怕公主一时接受不了事情真相,欺骗她只是一点外伤,过些时日便好,卿爷可不要说漏了嘴”!

  立姓道:“这个我自然知晓”!

  嬴政道:“寡人今日真是倒霉,儿女连着出事,当真晦气”!

  夏太医道:“还好都能化险为夷,平安过度,此乃大王之福,大王不必烦恼”!

  嬴政道:“多亏两位爱卿陪伴寡人身边,替寡人排忧解难,寡人才不那么难过,你们可真是寡人的贤臣志士,明楼福音啊”!

  二人道:“多谢大王盛赞,臣等愧不敢当”!

  几人出得庭院,看夕阳余晖,天边晚霞,不胜凄美,那墙角几树梨梅,凌寒傲霜,正欲悄然绽放,待到春暖花开之日,定会满园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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