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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书屋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26隔阂
 
此时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接近中秋的时候杜鹃还是闷闷不乐。

富荣几次到她这里来都只是坐一坐便离开了。

“皇后娘娘,听说皇上在后宫办了酒宴,请了许多大官和女眷一起过来赏月呢,咱们不去瞧瞧?”

杜鹃从刺绣中抬起头来,敲了敲她,又缓缓的低下头去,瞧着手里的那块鸳鸯戏水快要完工了。

“八月中秋,月儿圆,可谁知,人却不团圆!”

“皇后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啊,皇上不是每次都来看您么,而且我相信到时候也会和皇后娘娘一块儿去的。”

杜鹃将修针刺入鸳鸯的翅膀内,左右瞧着花色还算称心,就一针刺了下去,又道,“去与不去又如何?”

“皇后娘娘……”桃子泄气的一跺脚。

杜鹃自那次周珂的事情之后总是如此提不起心劲来,而且好似与皇上的关系也不那么近了。

“皇后娘娘,相信皇上会好清楚事情真相的,芍药姐的死已经澄清与皇后娘娘无关,现在虽然说周珂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当时桃子在场,而且也在那周珂的房里搜出了毒药,皇上如此还是不相信皇后娘娘的话,只能说皇上是想等着皇后娘娘迈出那一步呢,毕竟是夫妻,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杜鹃冷嗤,将修针拔出,用剪刀剪断了刚刚修好的那对翅膀,又低头挑选着花色的绣线,对桃子的话全然不在意。

听说周珂死之前与富荣畅谈了一夜,周珂说尽了这么多年的好话与哀求,但唯独一句话叫富荣记住了。

周珂告诉富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当时并没有下毒给杜鹃。她只是想借着对杜鹃的威吓和利用来拉拢自己与皇上的关系,同时她还敢拿自己的族人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作担保,那日的确看到的人不是王爷,是皇后亲自从自己的寝宫内带走的,并且两人在房间内一整日。”

为此,富荣还曾因为此事闹了好几天的脾气,在杜鹃大病初愈的那几天都未曾去看过她。杜鹃也未强求,更没有去差人去叫。

两人就这么僵着了。

还是在苏秋夜的恳求下,富荣才去了杜鹃的院子,不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如现在这样,杜鹃一直垂首绣着自己的刺绣,富荣端坐在一旁端着手里的书卷看书,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富荣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兀自离开了。

从始至终,两人都未曾说上一句话。

杜鹃挑好了花色,抬眸瞧着那桌子上被风吹动的呼呼声响的书卷,似乎目光所及之处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冷血的富荣,搀扶着宁若晴,从雪地里走来,耳边是富荣的娘亲那冷冰冰的骂声,以及她缩在墙角的瑟瑟哭诉。

“桃子!”杜鹃唤道。

“哎,皇后娘娘。”

“瞧,绣好了,这个作为送给皇上的中秋礼如何?”杜鹃将那足有一张棉被大的鸳鸯戏水图抖开,展开给桃子观看。

桃子心中一颤,连连拍手,“皇后娘娘好手艺,真真是画的一样。”

杜鹃嘴角噙着一丝笑,也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她话语一顿,将刺绣卷好,抱在了怀里,这就起身了,“这就给皇上送去。”

“啊?现在送?”桃子惊异。

“正是!”

“额,皇后娘娘,还不到日子呢。不如等中秋那日,亲自送给皇后,也叫那些个女眷们眼馋羡慕一下。”

“不。那日,皇上必然不会叫我去。好了,备轿!”

……

杜鹃从轿子上下来的时候,她站在大殿的石阶下仰头看了一阵,沉声道,“似乎也有半年没有来过了。”

由桃子搀扶着,杜鹃一步一缓的往上走,行到大殿门前,早有侍卫上前,将杜鹃接应着,“皇后娘娘,皇上在里面。”

杜鹃一乐,叫桃子在门口候着,她就进去了。

入得了大殿之内,只瞧她许久未见的周彤半跪在地上,似乎在听着富荣的训话。

瞧见杜鹃进来,周彤连忙拘礼。

杜鹃摆摆手,兀自坐在了一旁,“别在意,我是来找皇上说些事。不如,我进去……”杜鹃瞧了周彤一眼,却未曾将目光落在富荣身上,跟着就要起身往大殿之内走。

周彤微微额首。

富荣沉默不语。

杜鹃拐过屏风之后,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为之微微一叹,而后突然感知腰间一紧,富荣的手伸了过来。

杜鹃一愣,茫然望去,“周彤走了?”

“已经说完了事,叫她回去了。”

“哦!我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东西。”

“我以为你有话要与我说。”富荣松开了她,拉着她走向软榻那里。

杜鹃微微愣了一下,微微抬眸,笑看着富荣,“我以为是你有话要问我。”

“呵呵……”富荣与杜鹃相视而笑。

杜鹃低头之际,抬目之时,就碰到了富荣的凉唇,她一愣的功夫,就被那热烈的吻压了过来,直接按倒在软榻上。

杜鹃细细的摸着富荣的手臂,指腹不住的在富荣手臂上那条疤痕上婆娑着,笑看着被富荣披在身上的鸳鸯图,“拉坏了还如何缝到被子上?”

富荣一乐,起身就将那鸳鸯图往身上盖了盖,“还有你的味道,就这样盖着算了。”

“想我了,为何不去找我?”

“我怕!”富荣一叹,枕在了杜鹃的胸口上,“我怕我一开口,那些过往就缠住了你,所以我在等你开口。”

杜鹃身子一顿,轻叹一声,“我以为你是在怕问我说出那些事,周珂的事。”

富荣亦是一愣,抬头看着她,“过去了。咱们不提就是。”

杜鹃微微一笑,缠绕着富荣的发丝,“有些事,不提,它就会生根发芽,在心底滋长,最后像毒药一样渗透在体内的每一个地方,叫你无处躲藏。我想,还是要说清楚。”

“……”富荣不语。

静谧了一阵,杜鹃幽幽开口,“不是我做的,芍药的死更是不知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杀死那个宫人的人是谁。现在在何处,我更可以告诉你,那个人他真正的身份。”

富荣依旧未开口。

杜鹃又道,“芍药的死是宫人受段固然致使,而芍药一直隐瞒我们的不光是他的身份,同时还有,她瞒着所有人在宫内藏了一个人,直到死她都未提起半个字的人。我的弟弟,杜创。因为受到严重的毒打和刺激,杜创甚至不清楚,自己更是不知自己的身份和名姓,他的眼中只有给了吃的就会帮你做事,也就是周珂那日见到的不明来历的人。我依托请求王爷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是不想你因为此时无法向众位大臣交代,所以将杜创藏在了王爷的府中。直到今日……”

杜鹃又是一叹,“杜创想起了自己是谁,他忍受不住那些曾经的屈辱,坠了河。万幸的是,王爷在府内发现的早,救了他。”

“杜鹃……”富荣仰起脸,起身将杜鹃圈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可还是能感受到杜鹃身体上的颤抖,“我,我错怪你了。”

“那日!”杜鹃继续道,“那日,我去了周珂的院子里,是不想她将此事传出去,所以答应了她拉拢皇上,要择日将自己的夫君送到她的床上去……”

语毕,杜鹃才发现自己的眼角的泪水已经染透了被子的一角。

“不说了,不要说了。”富荣的吻浅浅的落下,从杜鹃的眼睛上一直到她落下的泪水上,最后深至她的身体上。到了双丘之上,杜鹃的身子不由得战栗了一下,她微微抬眸,主动将自己送了过去。

这次的吻深长而持久,强烈而苦涩。

富荣的手不由自主的附上她的身子,最后一探到底。

梦里,杜鹃不断着惊叫着,只因那段深藏久远的记忆一直这样入了骨髓一般的缠绕着她。

那段梦中有可怕的婆婆,有冷漠的富荣,还有蛇蝎的宁若晴。

梦中的婆婆欣喜的唤着,“谁呀?”富家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儿子,儿子是你么?”

梦中的杜鹃双脚一软,移步跑进了院子,从两人中间穿过直奔房门,咣当一声,房门紧闭,隔断了一室的落寞和感伤。

这一夜,辗转难眠,杜鹃被富家婆子赶到了小侄子的房间,房间狭小,只有豆粒大的烛火在漆黑的房间内跳动着,烛火一旁是杜鹃哭红的眼。

她一动未动,更不敢抬头,因为窗子对面就是她的房间,如今里面睡着她的相公和一位公主。

“死丫头,哭什么哭,你给我长点脸,那是公主,不管你是妻还是妾,都给我安分点。先在这里睡着,又少不少你一顿饭吃。”

富家婆子仍下话走了。

杜鹃一夜未眠,只消抬眼,犹如一根针刺穿她的心脏一般,疼痛难忍。

疼痛难忍。

杜鹃被富荣唤醒,她惊异的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我……”杜鹃大口的喘息,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在哪里?”

富荣双臂一览,将杜鹃扣在了怀里,“你在我这里,在我这里。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做这样的梦?”

杜鹃微微一叹,“好像一直忘不掉似的。明明已经忘记,可在梦中却还是那样的真实。”

“改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对了,不如就在中秋前夜,如何?”富荣提议。

杜鹃一乐,“也好,我想去给我娘和皇儿烧些纸钱。”

“好!”富荣一乐。

杜鹃一望,惊呼道,“天黑了。”

“是呀,天黑了。不知要不要起身呢?”富荣逗趣着。

杜鹃拉过富荣的手,“当然要起来,你该有许多奏折要批阅才是。”

“嗯!”富荣点头,而后又将杜鹃拉过去,轻吻送上,凉凉的触感落在了杜鹃的额头上,他道,“选个好日子,将杜创接过来,我会下圣旨赐给他一个王位,这样出入自如。大臣们也不会猜疑。尤其,不会被人怀疑……”

“你呀!”杜鹃曲直,谈了一下富荣的额头,缩在他怀里,“其实我不需要这些虚无的东西,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只要你们都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记住,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瞒着我,我说过,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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