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这两天顾裴深都在这里，之前一直站在门外护着的两名保镖不见了，所以苏冉顺利的离开病房，直接跑到隔着几个房间的另一个病房里。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苏楠头顶着一顶帽子靠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早就准备好迎接她了。
看着她那似有深意的笑容，苏冉就觉得心里特堵，但因冲得有些急，停下来后就喘得有些急，苏冉挣着她床尾的床架缓了一会。
但还没等她缓过来，苏楠似乎已经等不及了，看着她怨毒地笑了笑，“呦，看来你还怎么受伤嘛，怎么看起来像快要断气一样？”
“你也好不到哪吧？”苏冉撑着床沿回了她一句。
苏冉立即变了脸色，但头上的帽沿挡了一半的额头，倒没怎么看到她脑袋的纱布，也许正因为这样，她的气焰反而十足了起来。
看苏冉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鄙夷，扬了扬手机，皮笑肉不笑的，“照片看了吗？我这儿还有很多呢，要不要一次性发给你？”
“什么时候的事？”苏冉没理会她的眼神，直接了当地问道。
“哟，这问题问得，”苏楠啧了一声，“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嗯，一直是这样呀，我哪记得什么时候了？”
苏冉猛地抬眼看向她，“你说什么？”
市局里，蒋川在前头领路，带着顾裴深一路来到法医处。
在门口，顾裴深停下了脚步，看着门前的门牌，皱起了眉。
“嗯？”蒋川从门里回过身来看着他，“怎么，需要酝酿下吗？”
顾裴深没理他，闭眼抽了口气，才抬步走进去。
一眼就见到工作台上盖着严实的一块白布，一名法医正背着他们在对着一个显微镜，不知在观察着什么。
蒋川清了下嗓子，“周老，还在忙呢？”
法医周老，是一位头发已经半白的男人，听到声音回过身来，笑了笑，“来啦。”
然后看向顾裴深，蒋川忙回身指了指周老，道：“这位是局里的法医部的周老前辈，”然后又指下顾裴深，“他是来认尸的那位，顾总。”
周老点了点头，走到工作台前。
顾裴深从进来就是一脸严肃样，点了头也算打过招呼了，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在意什么礼数周到不周到了。
一下子，三人都围在工作台前。
在掀开白布上前，周老拿出一个记录本，边翻边叙道，“经过检验后，此人与白志成的DNA完全相符，证实确实是白志成本人。”
一阵沉默，预料之中的事，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亲耳听到时还是免不了心惊一下。
顾裴深点了点头，上前伸手到白布前。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同样的一副画面，掀开白布后又怎样的一副画面？他想起了白晓雯那副惊恐绝望的惨白面容。
瞬间像被点了穴道一样，顾裴深的手僵硬在半空，手指已经触到白布的一角了，却迟迟没将其掀开。
但没有人催他，此情此景，换任何人都无法十分镇定地做出这个动作。
不由得暗叹一声，顾裴深闭了下眼，将脑里的影象强制压下去，手却微微发起了抖。
虽然这些年来他与白志成从不联系，但这人是白晓雯的父亲，两人无形中有了关联，因此仅上这样的一个简单动作，在他做来却万分的坚难。
也许是要再一次面临着的画面，让他下意识地胆怯了起来。
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顾裴深的手猛地一用力，白布掀起来，所有人的目光投过去。
只一眼，顾裴深往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看着。
虽然早就听过蒋川对于白志成尸体的描叙，但现在猛地一看，他还是接受不了，甚至还涌起了惊恐。
满目焦黑，若不是法医那句“确认了DNA”，顾裴深真无法相信眼前这块黑炭一样的东西竟是白志成的本体。
“怎样？”蒋川回身扶了下。
却被顾裴深挥手挡开了，稳了稳神，又抬步靠到近前。
但看了两眼后终是不忍，重新将白布盖好，深吐了口气。
蒋川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伸手请法医一起走到检验台那边，顾裴深也跟了过去。
“这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周老递过来一个密封好的物证袋，里面装着一小粒指甲大小像铁片之类的东西，“当时沾在死者的胸前，是身上衣物被烧毁后，连同一些塑胶溶化物一起沾着的，检验后应是监听器之类的芯片残留物。”
蒋川接过去看了一眼，皱起眉头，回头对顾裴深说，“这几天我派人走访了白志成可能出现过的地方，特别在疗养院里，有保洁员反应说，在出事的前一天，有一名身穿黑衣，戴着口罩与帽子的男人在消防通道里出现过，当时那人走得有些匆忙，还撞了保洁员一下，所以他说印象比较深。”
戴着口罩与帽子的黑衣男人，走着相当隐憋的消防通道，同时神色匆匆，一听就是可疑人物。
顾裴深抬眼看向他，蒋川用力地点下头，“嗯，后来我又调了监控，与上次捉捕王常林一案时同样出现在监控下的黑衣男人背影相似度十分接近，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目标是整个顾家？”
“顾家家大业大，有可能的敌对者多了去了。”顾裴深看着他：“列出来一个一个对比，也还行。”
蒋川笑了笑：“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做。”
不过两人同时又沉默了一会，似乎都在脑中思索着对比着是哪个人，当然毫无结果。
单凭一个乔装过后的背影，是很难大概对比起来的。
好歹也算是有线索的了，虽然仅凭这一条，只能辛苦蒋队加班加点追查了。
“周老，谢了啊。”蒋川上前拍了拍周老胳膊，指指工作台上的白布，“这可以带走了吧？”
周老边在记录本上快速地写着什么，然后递过给他，道：“可以了。”
几个小时后，在墓园里。
这个地方，顾裴深每年都会来看一看，但今年来的次数却明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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