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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书屋 > 我本无命白十一阿彩 > 第二百八十章 夭夭言言打机锋
 
中年道人瞧了一眼正蹲在那扒拉碎片的玉祁,对于他那颇为滑稽的动作无动于衷,然后想了一下,继续沉声道:这一趟,道人我不跟着,就在这等。之前约定好的价码,因为有这些金甲机关傀儡作为补偿,我们就算两清,之后你们不管获得多少机缘,都与道人我无关。

玉祁气得破口大骂,徐牛鼻子,不带你这样的,看见危险就跑,没有危险就上,你神道宗不是同中土大陆的龙虎山天师府师出同源吗?不是一个个都在出师门之前都要奉上一句,为天下苍生斩妖除魔吗?怎么现在...都忘了?

中年道人极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

玉祁颇有种他全力出拳,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之感,叫他郁闷非常,哦。

然后回头继续翻找垃圾,打定主意不搭理这个牛鼻子老道。

倒是中年道人不知为何解释了句,对方既非鬼,也非妖,何况当初说好我只是过来引路而已。现在这般情况,出路只有一条,无需再选,自然已经无需我再插手。

徐福的话让在场众人谁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那话语中的意思无非就是,之前那小姑娘所说的那一通话,他都听进去,并且信是真的。

现在我不跟你们趟这趟浑水,你们自求多福吧。

花谷那位火爆性子的红衣女修,因为近来诸事不顺,又被自己额大师姐给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了一顿,此刻正在焖气头上。

况且她虽然心思单纯,但她又不傻,中年道人话语里的意思,她都听得明明白白。

此刻她直接站起身来,语气强硬道:不去便不去,危险又如何?难道我们七位世间顶级元婴,还奈何不了一位修为仅有区区金丹的小丫头?无上金丹又如何?我们也不是什么摆设!

青衣女修立即出声喝道:阿珏,你给我闭嘴!

红衣女修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但在她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冷嘲热讽,那又如何?刚刚若非是我,你就已经死在那些金甲机关傀儡手中了,哪里还能让你有现在这般力气在这大放厥词的?

红衣女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孙六里这话她无力反驳。

毕竟事实如此。

红衣女修气呼呼地一跺脚,你个糙汉子,你到底帮哪边的?

孙六里嘿嘿一笑,不说话。

剑宗长老也一言不发,只是金罹在其指尖滴溜溜旋转环绕。

倒是那药谷长老此刻打坐疗伤完毕,突然出声打圆场道:别伤了和气,神道宗的徐福道友于情于理也确实不该同我们淌这趟浑水,此时退出也并非是忘恩负义,既然大家都决定要去,那么我们不妨来商量商量进去之后的行动准则,现在不比以往,九死一生的局面即便是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境地,马虎不得。何况我们大都伤势颇重,并非是全盛时期。

众人齐齐点头。

见众人并无异议,药谷长老手中突然生长而出一株绿色藤蔓,变作笔用。

此时他以之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安排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有七人,各自分工...

药谷长老说到这,忽然抬头瞧了在场众人一眼,然后沉声道:我希望诸位可以理解和明白,现在这般情况,于我们皆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希望在座各位,在这种时候都选择坦诚相见,再选择保留实力隐藏后手,对于我们来说,没好处。

众人再点头。

药谷长老一同点头道:青林仙子,你们的阵法可还成?

青衣女修道:勉强还能再结一次,之后便不行了,伤势太重。

够了。进入那扇门之后,青林仙子便直接同其余两位仙子结成阵法,不要计较灵气消耗,若是缺少补充灵气的丹药,我这里有。

青衣女修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药谷长老继续道:那么我们阵型便这样来排列,青林仙子还有其余两位仙子组成阵型,走在前面,孙道友会五行遁术,届时便遁入地下,已备不测,而章道友的飞剑可随时祭出,同我的藤蔓一起环绕于花谷仙子的左右两侧,务必护住仙子们周全。待得瞧见正主,且判定周遭再无陷阱之后,大家大可一齐出手。即便遭遇陷阱埋伏,以我们的阵型,也足以应付。

这时一直都在翻找垃圾的玉祁突然急道:那我呢?那我呢?药老头,你把我放在哪了?

药谷长老破天荒地笑道:跟在我身后,护住我和章长老的周全,若有机会,也可以你那金色文字,偷袭对敌。

只是这药谷长老的笑声,可实不怎么好听。

玉祁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不乐意了,我堂堂不周山元婴长老,你让我躲在后边放冷箭偷袭?药老头,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的脑子被门夹了?

药谷长老也不恼,仍是笑道:那便随玉道友随意便是,都无妨。

玉祁忽然眯起眼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药谷长老。

但药谷长老老神自在地坐在那,什么异样都没有,他硬是什么都没打量出来。

之后众人齐齐起身向前,走到那第三扇石门前边站定。

只是叫众人奇怪的是,徐福也一起跟在众人身后跟来。

众人齐齐转头瞧向徐福,有些不明所以。

徐福手中拖着那方星位罗盘,口中念念有词。

之后只见那星位罗盘之上,刹那间竟满是繁星挂天之景,其中有几颗星辰格外明亮。

片刻之后,这些诡谲景象又骤然一收,尽皆消散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故。

徐福将手中罗盘收回,沉声道:繁星挂天,既是死局,但其中星辰明亮非常,便是那一生所在,进入之后,若遇岔路,尽量寻那诡谲危险之地前进,既是生路所在。

众人纷纷抱拳行礼。

花谷三女结阵前行,齐齐一步跨出,直接入了石门之内,向着黑暗之中,御剑前行。

之后便是数人依照之前队形划分,依次前进进入。

但凡能够修炼到如此境界之人,没有哪位会是傻子,也没有哪个真的就是那胆小如鼠的怕事之人。

换言之,真要是性情不够,境界不达,也断然没可能修炼到如今这元婴境来。

故而这般的九死一生之局,于在场众人而言,实则同那九生一死,或是五五之分之局,没什么大区别。

只不过。

在那六位急急寻仇而去的修士在黑暗深处尽皆消失殆尽之后。

不周山的玉祁突然停下迈出脚步,一改之前那般玩世不恭,不谙世事的模样,转头笑容如春风和煦,笑道:你信了她的话,徐福兄。

然后他蓦然大笑,朗声道:我也信。

在其身后那扇石门,随着他这话音落下,开始缓缓关闭。

只不过玉祁和这中年道人都不知道的是。

在石门缓缓关闭的同时,在石门背后,一处极为像是那角斗场之地,在最上面的王座之上,正有一位身穿一袭白衣的小姑娘,倚靠而坐,轻笑道:我怎么会抢夫君的早早便预定好的果实呢?

......

局中局外还有局,各方谋划皆有成。

......

玉祁似笑非笑地瞧着徐福。

不说话。

这一刻的玉祁,就如同那深谙各世学问,知之天命的儒家圣贤,一双眼睛明亮非常,能够直指人心。

中年道人瞧着他,忽然念叨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竟是转身便走。

待得他走到众人进门之初的大殿正门处,站定,又盘膝而坐,从方寸物中取出两尊几乎没有损坏的金甲机关傀儡,放置在身前。

不说话。

身后不周山的玉祁缓缓跟来,最后走到他面前同他相对而坐,先是将那两尊金甲机关傀儡收入囊中。

然后从自己的方寸物中分别取出了七个玉盒和一部其上无名字的古朴书籍,最后还有一枚圆形素玉。

放置在原位,自嘲笑道:无福消受。

中年道人没有伸手去拿那几样物品。

尽管那几样物品单单瞧其上流光溢彩的模样,便知其品轶不俗。

玉祁瞧着正襟危坐的徐福,笑着打趣道:徐牛鼻子,想不想知道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之后他不等中年道人说出那句不想,便直接开口解释道:七枚玉盒,五枚灵晶,一枚龙晶,一枚上等化龙石,这部古书是部拓印之物,坦白说我看不懂,不周山没有,当世不存,而这枚圆形素玉,名为圆月,是一个小洞天。

玉祁又问,想不想知道这些是我从何而来?

他又自顾自地答:当然是从那两个大家送给我的洞穴里。

中年道人微抬起眼皮,瞧了一眼玉祁,笑道:送你?

玉祁大笑三声,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花谷那三个蠢女人在瞧见彩蔷薇找她们要东西,而她们又不能反抗的时候,是何种表情,一定很好玩,对吧?

徐福笑道:你现在也不错。

玉祁一下子便气急败坏道:徐牛鼻子,你再这样我可翻脸了啊?

徐福将他的那方星位罗盘取出来,缓缓转动其上的八卦阵盘,问道:是想看看再走?出去之后,对于药谷,你们这个大陆所有炼气士的圣地,有什么安排?

玉祁回头瞧了一眼紧闭大门,有些无奈道:当然很想瞧瞧再走...徐牛鼻子,这么多好东西都让我乖乖吐出来,还不让我寻个安慰了?

徐福笑意盎然,手中突然掐诀不停,然后在其罗盘之上,又忽然亮起那抹繁星挂天的诡谲景象,只是这次繁星尚未消失,反倒是出现一片漆黑,漆黑之中唯有一道犹如铁锯锯木之音传出,徐道友,玉道友,圣人曾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切莫坏了礼数和规矩,这次老夫便不与你二人计较。

然后刹那间,那片黑暗悉数消失。

显然是不给他们二人任何窥觑的机会。

玉祁半点以外没有,只是沉声道:药谷传承如此之久,我还真怕他会来个玉石俱焚,药谷宗门作占据的那块地方,本就同那个绿麟挨着近,你也知道现在世间,暗流涌动,什么牛鬼蛇神都在暗中积蓄力量,据说万年之前的那个灭世大魔头,现在都在暗中活动,我们不周山,难做啊。

玉祁说到最后,眼神一直飘忽在徐福腰间那个迷你模样的小道兜上,不停眨眼。

那小道兜,正是徐福的方寸物。

徐福笑道:少在道人我这给我哭穷打机锋,该做不该做都是你们的事,反正同我神道宗无关。

玉祁又转幽怨,无关?人家勾结大妖族,唯利是图,你知道这些年中,他们一共放了多少头化形大妖进入我人族修士地盘之中?你们神道宗,还有那龙虎山的天师府倒好,瞧见是人就放,烂摊子扔给我们收拾,你们去拿好名声,还能快意恩仇,真是羡慕死个人。

徐福老神自在,对于玉祁的话置若罔闻。

玉祁直接骂道:你个徐牛鼻子,真是软硬不吃。

徐福忽然笑道:看来你不周山之所以能够传承如此之久,到底不是单单靠着当初那份莫大的狗屎运,还是有些底蕴存在的。

玉祁便有些无奈,徐福兄,当年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而且当年事哪里是尚且实力低微的你我二人可以左右之的?都是上面决定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这事情过去那么久,就连我们这些炼气士,都已经换了一副人间,你咋就还抱着不放?

徐福老神自在,似乎对于玉祁的这些牢骚,丝毫没听到,我有说错吗?

行行行,你说的有理,就你说的在理。

徐福忽然问道:那位名为白十一的小少年,是不是一定要死?

玉祁面色猛然一变,整个人忽然极为认真道:徐牛鼻子,刚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过,可莫要再问,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清楚,即便知道也不能跟你说,总之绝不单单是为了一己之私。

中年道人似乎不愿听他说这些,只是岔开话题,淡淡开口道:那既然如此,现在好戏不能看,我们除了能坐在这等结果,看看那小姑娘愿不愿意见咱俩一面之外,就只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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