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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书屋 > 我本无命白十一阿彩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颗头颅冲天起
 
神人凿山式。

此剑式最是用于应对一人独战多人的群战之时,力量相较于举剑式和雪崩式虽然差了些,可胜在出剑极快,面对众多强敌,能够雨露均沾。

此刻的十一便是如同驻守边关的勇猛将士,身后便是他所需要守护的家国天下,身旁无人,身前却是万夫铁蹄齐齐奔腾踏至。

势要将其踏成尘埃齑粉,再无痕迹留存于世间。

但这边关将士,仍是选择向前递出刀剑,奋然迎战!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随即便见那人其中三个身影在中了十一所递出去的一剑神人凿山式后,齐齐身形扭曲了下,剑尖直接便穿透其身形而过,虽然仍是保持着继续向十一冲来之姿,可其身上,并无半点血液流出。

便是连凝聚而起的气势假象,也一同散乱了去。

倒是最后那一剑,传出一声极为沉闷的金铁交鸣之音。

隐约间,十一似乎听到了一声稍显惊讶的怎么可能?

之后便见那人竟是一个身形不稳,轻微晃动了一下,显然刚刚的心境紊乱,对他影响不小。

十一四剑刺出后,立即收剑在身前,紧接着手中剑势不停,脚下骤然发力,大笑一声,来了!

只见其脚下那砂石地面竟是骤然被他踩出一个莫大沙坑来,比之第一次还要巨大三分。

借着这股从地下而起之力,十一身形也学着这刺客先前,骤然向其冲去,手中三尺锈剑也一同朝着那人真身挥剑斩出。

趁热打铁,或者说趁其不备,招式用老之际,再在其上撒上一把盐,添上一捧雪。

猎人与猎物,顷刻间对调过来,互换了位置。

强者互相争斗,只争那一分一毫。

兵器相争,一寸长,一寸强。

在刚刚他那四个诡身所化分身,再被十一以一剑破之之际,实际上他便失了先机。

先手之机被后来居上的十一给强抢而去。

那人却是想也不想地便极速后退,竟是打着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如意算盘。

想跑?

十一咧嘴一笑,一剑递出,剑剑递出,这便是十一剑诀中神人凿山式最为精髓所在之一,一剑接着一剑还要强,是以一浪还要比一浪高为由,声势渐长,愈加浩大且相互叠加之后,最终无人能敌。

神人凿山式同那彩泥小镇中,十一所瞧见的便宜师傅赵老实打邱楚子时所用的神人擂鼓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大不过的区别是,一个出拳,一个执剑。

在十一出剑后。

那人竟是只有频频后退,面对十一如大风来兮或是海浪翻涌般的连绵不绝的大浪剑势,只有仓促招架的份,即便是双手,两刀,也全然没了还手之力。

事实上。

擅长诡身之道的刺客,大都极为擅长速度,不然诡身之道即便熟稔,也恐怕发挥不了其实力的十之一二。

便是如同如今这人,身法规矩,速度更是不俗,明明是倒退疾走,边招架十一迅猛而来的剑势,一边极速向后退去,伺机寻找退走之机。

二人相互换招,至少有数百,可硬是谁都不蹭碰到谁身形一下,或者说十一这越来越猛,越来越狂暴的剑势,竟然尽皆被那人以那两把诡谲匕首,给一一挡下。

当得是任凭你东西南北风,风势或大或广,我自佁然不动,尽皆接下,游刃有余。

鸢鸟早早便飞起身形,到了二人相斗之地的上空,肆意盘旋。

同时也是为了更直观地观察二人所斗战场,仔仔细细地观察那白衣刺客的所有动向。

事实上,鸢鸟在瞧见这刺客出手后,肃穆至极地一双红眸,其中那极深的疑虑就就从未断过。

它总觉得这刺客所用身法,虽是极为诡谲,可它就是有些好像在哪见过一般的印象。

只不过这印象很是模糊,连它自己都有些记忆不清,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不谈这些。

鸢鸟在二人头顶之上,盘旋侦查。

到底是有些用处。

只见在十一极速递出数百剑之后。

鸢鸟忽然瞧见那刺客忽然执刀,将双手抵抗改为单手相迎。

而那只正握匕首的手腕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在这一刻开始暗自拧转蓄力,只是因为动作太过于细微,几近是微不可查。

而十一一往无前,毫无防备,加之其手负于身后,极为隐蔽,并未瞧得出有如何异样。

鸢鸟那殊为急切地声音,在十一心湖之上,泛起阵阵涟漪,小心他右手!

原来那刺客已然蓄力完毕。

鸢鸟话音才落下,十一也还未来得及回上一声,好。

就在这一刻。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那人整条手臂竟在一瞬间骤然拧转成了一个麻花状,然后侧过身形,用力向后拉伸,因为浑身肌肉骤然紧绷,导致其眼睛竟是骤然暴突。

他接下来的动作,快到十一只瞧见了一片残影闪过,连其真正的动作都并未瞧清楚。

而且这一次。

他手中掷出的匕首,十一只能瞧得见半空中,划过的一道长长地幽蓝色轨迹,转瞬即逝,可匕首真身,却是半点不见。

十一仍是维持着出剑之姿,似是压根就并未反应过来。

最终。

匕首毫无悬念阻隔地直接穿透十一的头顶眉心而过,消失不见。

然后一颗人头骤然向半空中冲天而起,猩红之血,犹如狂涛泉涌,一起跟着向上喷涌而出。

......

神人开山气不竭,连绵剑意力不尽。

......

那颗蒙着纱巾,带着白纱头套,只余一双眼睛裸露在外的头颅,一直到落地之时,都还是一副仿佛瞧见了什么可怖至极或是了不得的鬼魅一般,满目惊悚和不敢置信。

而在那具无头尸体,颓然倒地之后,才在那猩红之色的血雾喷泉后面,显现出十一的身形来。

十一将三尺锈剑重新挂在腰间。

鸢鸟从半空中盘旋而下,瞧着十一目光灼灼,半晌才蹦出来一句,可以啊小子,闪烁这门神通,现在被你用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反观十一。

却是在这时突然半跪在地,捂着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中间还夹杂着不少漆黑一片,腥臭至极的血沫子,面色苍白如纸,转瞬便向黑青之色转变而去,他身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

俨然是一副内伤颇重,且又身中剧毒,濒临死亡的凄惨模样。

而直到此时。

在十一的额头之上,才显露出一颗漆黑如墨的血珠,聚而不落。

瞧见如此一幕的鸢鸟,眸中猩红之色一闪而逝,紧接着从其眉心之处,骤然射出一道红色丝线,直直插入此时毫无防备,或者说即便是想要反抗依然是有心无力的十一额头中。

仅仅片刻,一股逆流而上的如墨漆黑,便以极快的速度从十一额头之中汹涌而出,沿着那条红色丝线直直向鸢鸟射去。

而作为中毒者的十一,随着那道黑色丝线逆流而上,他那已是黑青之色的脸色,也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同时十一哇地吐出一大口带着极为腥臭气息的漆黑血液,漆黑血液在落地之时,便是好似有着灼热高温或是极强腐蚀性,砂石地面立即便蒸发出了一个沙坑,发出滋滋地尖锐声响。

黑烟滚滚。

可见其毒,可怖如斯。

鸢鸟随意一拍羽翅,那阵阵黑烟,顿时消散一空。

而那黑线在距离鸢鸟额头不足一寸距离之处,鸢鸟额头之上的那根猩红丝线,却是悄然断裂,包括连接着十一额头的那一头,也一同如此。

结果那条猩红丝线,跌落在砂石地面之上,只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唯留下砂石地面一条极细的沟壑还有从沟壑之中所散发出的滋滋声响以及黑青色的腥臭烟雾。

鸢鸟拽着十一肩膀,好似四两拨千斤一般,直接将十一拽离此地。

直到此时。

才在鬼门关处徘徊不定的十一,才算是重回阳间。

十一顾不得沙漠灼热,烫心烫身,半蹲在那,顶着大太阳,继续大口大口呼气。

他只觉全身精神气力,好似被抽干殆尽。

什么感人肺腑的感谢之言,都没力气说出口。

才不过稍稍片刻,鸢鸟般扑闪着翅膀,将那些被灼热发酵而出的酸臭味道给扇到一边去,骂道:混小子你居心叵测,恩将仇报,竟然如此毒害于本鸢!

十一有气无力,便是好似连张嘴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叫他颇有些竭尽全力而不可得之感。

但他仍是张开嘴,凝聚全身仅剩的一丝气力,仰天大吼一声,热啊!

鸢鸟一下乐了,算一回。

接着它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十一喘息之余,双目未眯,一直好一会,才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这才断断续续地将之前同那鬼修马致和一个才开了灵智不久,名为阿乣的蛟龙之属所打的那场乱战告知鸢鸟,告诉鸢鸟那次强行带着人用闪烁,留下了些隐患,结果当时又被那条巨蟒给接连拍中身体两次,打的他当时就差点倒地不起,呕血不止,可好在这修炼一身的阴冥真气救了他,不然当时就要同这座人间,讲上一声再见了。

鸢鸟听后哈哈大笑,浑然没有同情他的意思,反倒是幸灾乐祸地说了声活该。

十一没反驳,反而觉得这是小坑鸟的正常操作,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它说得对。

之后的事,鸢鸟没问。

但十一却如同好不容易寻到了得以倒苦水的知己之人,那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鸢鸟,鸢鸟没问,他也主动说了也正是那次,在他先入为主的想当然之下,石汕才会被那些叫人痛心疾首又杀意难抑制的村民抓到泄愤。

十一在说这些时候。

鸢鸟明显感受到了十一心境之中的愤懑之意。

看起来是叫人无限唏嘘,可实际上,到底是人性所致,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事实上。

自那场乱战之后,十一心境一直因为在村中那栋木屋之中的所见事情,太过叫人愤怒又或者太过叫人满目愁绪而有些起伏不定。

自然无心疗伤。

在那之后。

被他强行压制,强行隐藏下的伤势也一直因为心急赶路,而没有好好停下治疗。

当然这也与十一没想到此次意外,而有些自恃实力颇高而托大不无关系。

早在堪舆图上,他所瞧见的观水国便是一座万事皆休的腐烂国度,没有任何一个对山灵水秀,灵气盎然之地趋之若鹜的山上炼气士,愿意踏足此地。

甚至就连不断追寻艰难险阻,砥砺道心,打熬自身的纯粹武夫,都不愿意。

自然他这么一个三境巅峰的剑修踏足此地,无异于是那蛟龙入海,或者鹤立鸡群的模样。

只可惜,世事难料。

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

打从在永络雷泽之中,他跟在付南身边,同付南一起所做了那些将天底下大大小小的门派尽相得罪的蠢事,十一便有了如此预料。

果然在出来之后。

他立即便闻名于天下。

事实上早在永络小镇,郝书生便三番两次地提醒过他,说他如今是人族重点通缉人物,是那背叛于人族,与妖族结盟共同残害于人族的罪大恶极之人。

无数人都在寻找他的踪迹,也不全然是为了那些不周山所开出的极为丰厚奖励,到底是还存有一些道心澄澈,胸中有古意的正义人士,就为了那些人族之力,讲求的便是一个大义凛然,对他恨之入骨,追杀于他。

只怕此刻在外界传言之中,十一的名声之臭,无异于是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他的名字也早早便在楚门的杀榜之上,荣登高位。

故而有刺客前来,自然实属正常。

只是十一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在攀花城那边显露过一次跟脚,刺客便如同跗骨之蛆般,来的如此之快。

而且一出手便是四境高手。

此次这刺客前来于此刺杀于他,看似他时机,手段,和攻势都算得极准,每次出手都是看似千钧一发,又实则恰到好处,处处先发制人。

而实际上,个中过程,当真是只有十一自己才知道这中间的凶险之处。

简而言之便是,一步走错,血洒当场之人,便定然是他,而不是那个擅长诡身之道的刺客了。

现在在旧伤未愈的情况下,他又强行使用那本轮回手札上所记载的闪烁神通,自然是伤势加重,不可谓不是雪上加霜的境地。

鸢鸟闻言大乐,接连诶呀了几声后,倒也并未继续挖苦于他,反倒是看在他如今也是个伤病员的情况下,放过他,当务之急,还是寻个地方疗伤吧,楚门杀榜上榜上有名之人,自然不得安生,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一同是防不胜防,而且有一便有二,别想着什么事不过三的蠢道理,在这没用,还是将身体伤势调养好了,将身体恢复至最佳,方才是上策。日后在应对众多刺客之时,才会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十一点了点头。

这一点上,鸢鸟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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