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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书屋 > 我本无命白十一阿彩 > 第十九章 少年心头少女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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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布染殷红血,道是有情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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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路过紫竹林边上的一条不大的小溪河流时,阿彩悠悠转醒。

一直闭目思量万千的十一,实际上心眼可睁得敞亮着呢,周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就瞧得见。

毕竟比不得在他那灵韵缭绕,安静怡人的书香院,在这荒郊野岭,风餐露宿,身边还跟了一个素不相识又不知其目的善恶的外人,那他若是还想要保护住阿彩,那就得下上一份苦心思,担负起这份责任来,不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至少也得感官即瞬,精明起来。

“醒了?”十一摸了摸阿彩的头,笑道。

对于阿彩,他一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现在他若还只是说阿彩是他为那些个在外奔波受苦的哥哥姐姐们求来的福运,也未免太过蛇蝎心肠了些,这样的局面,便是摆明了以后两小人要相依为命了。

小妮子醒来后并未慌张乱动,再听到他的话之后,更只是乖巧地躺在他怀里,瞧着他发呆,仿佛世间有了十一在她身边,那便是万籁寂静的安逸。

万事皆福。

暗夜中,阿彩瞧着十一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竟散发着淡淡的幽芒。

十一也不由回瞧得有些痴。

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

马车停了。

儒雅男子那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马车外的潺潺流水声处传来,“下车,透透气,也要吃点东西...好再上路。”

十一豁然惊醒,摸了摸头,张嘴刚想喊上一声不饿,儒雅男子似是就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似得,继续喊道:“你吃不吃的无所谓,但你怀里的小姑娘可是刚刚换了筋骨,挨饿不得,若是你想她就此夭折,也可,随意。”

说到阿彩,十一便消了继续拒绝的心思,阿彩比不得他,身子骨还柔弱的紧,当时那赠丹药的老道也的确有说过,以后要多多补些身子骨的营养,尤其是饿,万万挨不得。

他拉着阿彩下车去,四周昏暗惯了,突然见阳光,阿彩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小眼睛。

十一哈哈一笑,站在阿彩身后,小心帮阿彩揉弄了揉弄太阳窍穴,“阿彩,这里很漂亮。”

感觉好些了的阿彩放开小手,然后便再也挪不开了眼。

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丈宽小溪从竹林中流淌而过,小溪只有五六尺深,清澈见底,溪水中不时地游过几尾色彩斑斓的小鱼,是什么品种,十一从未见过,也没见哪本书上有讲述过,想来这些不大的小鱼应该是这座紫竹林中特有的产物,小溪水底还有些颜色极为艳丽的圆润卵石,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阿彩,才发现这妮子瞧的眼睛发直。

他暗笑,到底还是女孩子,瞧见漂亮东西便挪不开眼。

“好啦,再看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将阿彩按到溪边坐好。

阿彩的身子骨还弱,能多歇息,还是尽量多歇息的好,最好是不乱走动,谓之养生之道。。

他指着溪水底那些斑斓的圆润卵石轻声问道:“喜欢哪块?”

阿彩想了想,伸出手指随意指了几下,他抬眼看去,是一颗只有阿彩小手巴掌大的带有六七个圆环的彩色圆石,每一环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色彩全都艳丽无比。

十一眼睛一亮,“阿彩眼光不错,在这等我。”他摸了摸阿彩的头,宠溺笑道。

随即便将袖口和裤子卷起,然后下水去。

北河这边的三月初,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温度都还是有些冰凉,尤其是野外的溪水,也冰凉刺骨,水凉不留人。

正所谓冬末临春,寒气回光返照,又来个如沙场回马枪一般狠厉的倒春寒,这段日子,正是这段倒春寒临之际。

他下水时,顿时被水凉的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一双牙齿,上下打架。

也是他高看了自己的小身子骨,他现在的身体,若是较较真,还真不一定比阿彩的身子骨强到哪里去,若说强,估计也就剩下那多上两年的盐巴了。

但在这,不顶用。

他下去时只觉自己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待不下去,只能蜻蜓点水般的停留一下,好在还是坚持到了弯腰将那颗彩色的圆润卵石捡起。

倒也算是圆满,不至于太窘迫。

不过身上也算是彻底的湿透了,他双手抱着双肩,立即就是一个喷嚏打出来,差点把鼻涕带子打出一丈远去。他赶忙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好受许多。

阿彩虽然世事懂的不多,但生病冷暖还是知晓的,见他就下去那么一下,便冻成这模样,若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冻病了身子骨,那岂不是也要如她姐姐一样...?

阿彩的小眼睛里立即挂满了心疼,连小跑着向他跑去,然后紧紧拥着他,企图用自己的小身子骨,来帮他驱寒御暖。

十一心里立即暖如骄阳,立即就觉得浑身充满了热乎气,哪怕再下去一次,也值得。

他将手中那颗斑斓的圆润卵石放在阿彩小手心,笑道:“诺,给你。”

阿彩接过石头,他预期中的开心却没有,反而一双小眼睛泛起了红。

十一头大如斗,安慰人这种事,他是真的不擅长,手忙脚乱的一通乱说,连什么神仙附体,神力盖世,身子骨硬气如鼎,一拳打死牛都出来了,阿彩这才破涕为笑。

如释重负的十一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悄悄往上游扫了扫,发现那赶车的儒雅男子正在上游的小溪中专心致志地弯腰抓鱼,也不知道这儒雅男子用的怎么手法,他只扫了两眼,便瞧到那儒雅男子抓了两条鱼扔在岸边,而这会岸边已经有了四五条鱼在徒劳蹦哒了。

不过好在那儒雅男子并未注意到这边,想来也就没有发现他刚刚的囧样,十一刚想松口气,可紧接着他便全身肌肉骤然紧绷,神情紧张地向四周看去,天上地下,竹林水边,仔仔细细的,一点不放过,待到没有发现那只小坑鸟躲在某处高抬着鸟头讥讽的笑他时,这才悄悄松口气,可紧接着又患得患失起来。

他有些念那鸟了。

“我这是神经太紧张了?...唉...小坑鸟...”又摸了摸阿彩的头,“阿彩,饿不?”

阿彩却正捧着那颗卵石发呆,满足的光彩正浓。就如他两岁多的时候,得到父亲娘亲送他的人生中第一份礼物般,也是这般的动作和神色,一模一样。

一想到娘亲和父亲,他的心头就如压了一重大山,喘息不起。

阿彩将石头小心翼翼地收在怀中,然后张开双臂将自己整个人都纳入他的腰怀,轻声唤了两声“不哭,抱。”

他的心中阴郁没来由的便渐渐沉寂下去,最后关在他心间新造的小房子里,“娘亲,父亲,天爷爷,十一会好好的,和阿彩一起,都好好的。”

“饿...”

他回过神来,瞧见阿彩正可怜兮兮着小脸,紧张地瞧着他,一手将那卵石收在心口,一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袖。

年幼的少年脸上挂着轻松和笑意,“好,好。阿彩走,咱吃饭去。”

随意一抹脸,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少年抬头看看天,骄阳正艳。

年幼少年伤心处,乖巧少女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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