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李抚心中微沉,直觉得那一股不安越发加深,哪知就听见皇帝笑着开口竟是说道:“既是如此,朕越发想要亲见了,小李子!”
老李公公闻言,顿时笑着躬身上前:“奴才在。”
“快去将一应的备齐,朕要看看这场别样的投壶。”
“诺!”
事已至此,李抚也不好多说,念头转动,便再次开口说道:“臣多谢皇上抬爱了,只是若是只有小女相陪芊缘公主未免显得行单。”
皇帝似乎也觉得有理,目光一扫殿堂的众人,淡笑着道:“不知道爱卿们家中爱女可还会投壶的?”
而回应皇帝的,都是一应毕恭毕敬地“不会”。
要知道,这能够来赴这场寿诞的,都是精明之极的官员,李贵妃的话语在前,又有李家嫡二小姐自荐在后,本就在传皇帝应允李贵妃让其亲侄女成为太子的平妃。
既是如此,眼下这样的风头,谁家还会上赶着去争锋找不痛快,赶紧推了才是。
薛莲一心中只觉得好笑,目光就见面前端坐着的父亲薛峰面上有些难看,包括自己此刻身边坐着的两位嫡姐的面上也不太好看,似乎是这投壶引来的,俨然是勾起她们极为不愉快的回忆了。
不过,越是如此,薛莲一只觉得此刻饮啜在口中的果酒越发的香甜醇润了。
何况,她还十分期待这接下来的投壶呢!
倏地,薛莲一觉得有视线注目着她,不由朝那处看了过去,就见太子轩辕晔正端起杯盏凑到唇边饮啜,只是目光并未落在他那面前的杯盏之上,而是朝她看了过来,就连那唇边也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来。
看着那一双深邃的眼眸,薛莲一心中一慌,总觉得轩辕晔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般,顿时眉头微挑,回以一笑,就别开眼,不再同轩辕晔对视。
轩辕晔看着薛莲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眼里带了笑意,将杯盏之中的醇酒一饮而尽。
他,拭目以待!
很快,老李公公就将一应物什都备齐了。
原本中央舞动的舞姬都退了下去,摆放上了壶具,芊缘公主和李凌蕊对视一眼,纷纷走上前去。
李凌蕊心中一阵狂喜,眼前这样好的时机就摆在她的面前,她怎能不兴奋。方才父亲的话着实让她紧张,好在无人敢来,眼下,就是她一人的风头了。
只要她一鸣惊人,必然能洗去先前的流言,也一定能成为太子平妃。
只要她成为了太子平妃,那么薛莲一往后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越往后想,心中的蠢动就越发的剧烈,面上到底还是保持着闺秀该有的端庄,她面上含笑地看着芊缘公主,十分矜持地道:“芊缘公主远道而来便是客,投壶便按着公主的喜好来才是。”
这原本只是一句排面话罢了,李凌蕊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哪成想芊缘公主竟然当真,笑着扬高了几分声音说道:“如此说来,李家二小姐是要让我来定规矩么?”
李凌蕊先是一愣,旋即又觉得似乎这话并无不对之处,颌首说道:“正是。”
芊缘公主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狡黠,身形一转,将手里的箭筒绑缚在腰间,款款地朝高坐上的皇帝福礼扬声道:“陛下,芊缘想要改改这投壶的规矩,不知道陛下可否应允呢?”
皇帝闻言,眉头顿时挑起:“不知芊缘公主想要怎么改?”
芊缘公主当即款款道来。
听完一番所言,皇帝眼里的兴致越发深了:“如此说来,芊缘公主是要将这规矩改成盲投了?”
“正是!”芊缘公主笑容明媚:“芊缘想着,既然是助兴,自然是不为比试的游戏,盲投倒是多了乐趣不是,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李凌蕊早在芊缘公主说出那一番话时就目瞪口呆,这完全超出她的所想啊。
盲投?
那她还会赢吗?
不由地,心慌了,求助般地目光朝李贵妃看了过去。
李贵妃也觉得奇怪,眼见李凌蕊面上露出慌乱的神情来,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亲侄女不争气,面上言笑晏晏道:“话虽如此,皇上,臣妾其实还是想要看看芊缘公主的风采,若是盲投,这”
话未说完,其意却已表明。
芊缘公主眼见皇帝的神情因为李贵妃的话而有所松动,不由再次开口道:“承蒙贵妃娘娘的对芊缘的赏识,只是芊缘想着到底大历朝的闺阁小姐并未风行投壶游戏,盲投实在是更为妥当呢,也让人更加琢磨不透,起到极好的助兴呢。”
李贵妃还想再说些什么,皇后带着笑意的话语声终于响起:“皇上,说来,盲投,也委实新奇的很。”
皇后开了口,李贵妃明白,她再多说,难免就显得越矩了,心中不甘,也只得止了开口的打算。
皇帝终于有了决断:“如此,盲投倒不失为一个极好的规矩更改,朕倒是看看会是何等结果了。”
“那就多谢皇帝陛下了”。
李凌蕊眼见姑姑李贵妃没能说动皇帝,心里只觉得着急的很,哪知此刻站在身边的芊缘公主笑着朝她开口说道:“虽说我与你不是十分对眼,不过我到底是来你们大历国为客,也不好让你输的太难堪,盲投算是让上天决定了,没得说我欺负你!”
听闻这话,李凌蕊先是一怔,就见芊缘公主皱眉看着她,眼里带着疏远,心里觉得古怪,却也无法挑出芊缘公主那番话的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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